韶華也只是輕笑道,「我一向循規蹈矩。」
拓跋玦見她難得反駁,繼續道,「我想,你應該會喜歡北蠻的風光。」
韶華接著道,「不知大皇子還有何事?」
「在你離開邊關之前,隨我回北蠻一趟。」拓跋玦看著她,「那裡有你想要的真相。」
「是我母親?」韶華看著他。
「還有席老太太的事情。」拓跋玦低聲道。
韶華知曉,單憑這其中的任何一個,她都會去,更何況還是兩個呢?
她爽快地應道,「好。」
「一言為定,到時候我來接你。」拓跋玦起身,便轉身離去。
韶華轉眸看著鄭嬤嬤道,「祖母可是留下什麼了?」
「老奴倒是不知的。」鄭嬤嬤的確不知。
老太太在臨終前安排了不少的事情,她知曉的也僅限於她能夠知道的。
韶華微微點頭,便回了府邸。
謝詁等人都在等著她回來。
「如何了?」謝忱焦急地問道。
韶華看著他,「大哥,他不過是與我閑聊罷了。」
「哦。」謝忱見韶華神色淡然,便也不再多問。
他是知曉韶華的性子的,她倘若會說,必定會告訴他。
韶華沉默了良久,看來還是有很多的事情等待著她。
接連數日,韶華都在破廟中。
瘟疫得到了有效的控制,不出半個月,鴻鵠先生便到了。
如此,又忙了一月,瘟疫才算是徹底地控制住了。
袁家主特意將韶華叫了過去。
「袁伯父。」韶華微微福身道。
「華丫頭。」袁家主看著韶華的時候,似是想起了某個人。
韶華明白,袁家主想起的是她的母親。
那個謎一樣的女子。
卻不知她究竟做了什麼,讓如此多的人迷戀至此,又久久無法忘記。
「袁伯父,後日我便回去了。」韶華低聲道。
「好。」袁家主想了想,「塵兒隨你回去吧。」
「袁大哥留在這處最好不過了。」韶華接著說道。
「他親自護送你回去。」袁家主擔心韶華的安危。
「這……」韶華想了想,知曉袁家主的心思,便垂眸應了下來。
「你覺得塵兒如何?」袁家主看著韶華問道。
「袁大哥極好。」韶華低聲道。
「那便好。」袁家主淺笑著點頭。
韶華想了想,「袁伯父,眼下邊關的危機雖然解除了,可是難免藏有隱患。」
「此事兒我也想到了。」袁家主低聲道,「華丫頭放心便是,你與你母親真像。」
「我母親?」韶華有意想要知曉自個的母親究竟是怎樣的人。
不過袁家主似乎緘默不言,也只是如此提了一句,便再未提起了。
韶華出了袁家主的屋子,抬眸便見袁緋茉上前。
「華妹妹,你後日便走了?」袁緋茉走上前去,「我當真捨不得你。」
「茉姐姐,來日方長。」韶華接著說道,「這次我算是不虛此行了。」
「不過,你不是要去北蠻嗎?」袁緋茉低聲道。
「拓跋玦傳了消息,只說改日了。」韶華也知曉,北蠻的最北邊發生了政變,拓跋玦現在自然沒有心思放在她的身上。
他是一個極其戀權的人。
「那你早些回去吧。」袁緋茉連忙說道。
「如今捨得我了?」韶華低笑道。
「你又打趣我?」袁緋茉皺著眉頭道。
韶華笑道,「我哪裡敢?」
「好了。」袁緋茉雖然不舍,可是也知曉,天下無不散之宴席。
她心知肚明,倘若韶華不回去,日後怕是會有更大的麻煩,還不如早些回去呢。
後日,謝忱、謝詁、袁陌塵便護送韶華等人離開了邊關。
一路上倒是沒有驚險,一切甚是順利。
鴻鵠先生先留在了邊關,防止瘟疫再次發生。
一月之後,韶華便到了寺廟。
不過韶華卻得知了一個噩耗。
老夫人重病,已經卧床不起數日了。
韶華當即便趕回了謝家。
謝昶帶著謝家眾人守在花廳內。
知曉韶華等人回來,謝昶嘆了口氣。
「你快去見見你祖母吧。」謝昶道。
「是。」韶華入了裡間。
突然想起了當初席老太太去的情形來,如今卻又重演一遍。
這讓韶華心中多少存著幾分的感傷。
畢竟,不論是席老太太,還是謝老夫人,待她都是極好的。
她緩步上前,行至床榻旁,便看向躺在病榻上老夫人。
「祖母。」韶華輕聲道。
「華兒回來了。」老夫人咳嗽了幾聲,便被李嬤嬤服了起來。
「祖母。」韶華眼眶泛紅。
「我不妨事。」老夫人擺手道。
韶華已經給鴻鵠先生傳了書信過去,可是這一來一回,最快也需要半月。
她連忙彎腰扶著老夫人,「祖母,是孫女不孝。」
「你既然來了,我便交代你一些事情。」老夫人看著韶華道。
「是。」韶華輕聲應道。
老夫人便讓李嬤嬤退了下去,屋內只剩下老夫人與韶華二人。
不知過了多久,韶華才從裡間出來,只是說道,「祖母歇下了。」
謝昶看著她,「你也回去歇息吧。」
「是。」韶華垂眸應道,不理會眾人疑惑地眼神,回了自個的院子。,
她不知自個是如何入了書房的,只是獃獃地坐著,過了許久之後,才嘆了口氣。
鄭嬤嬤走上前來,「大小姐。」
「祖母病了多久?」韶華看向鄭嬤嬤道。
「回大小姐,已經有些日子了。」鄭嬤嬤接著說道,「老夫人是知曉自個身子的,聽李嬤嬤說,一早便開始安排了。」
「父親可知曉?」韶華繼續道。
「家主不知。」鄭嬤嬤搖頭,「此次事發突然,家主也是匆忙趕回來的。」
「我知道了、」韶華擺手道。
「大小姐,大爺傳信來了,說是有要事。」巧鳳將席沅的書信遞給她。
韶華接過,看過之後,才說道,「準備準備。」
「是。」巧鳳應道,接著便去準備馬車了。
謝歡與謝蘭過來。
「大姐。」二人看著她。
韶華看著二人道,「我出去一趟,回來再說。」
「是。」二人應道。
韶華坐著馬車離開謝家,前往席家。
等到了之後,因著席沅回來,而且一改往日的痴傻,反而變得異常的冷靜,這讓陳氏驚訝不已,接連幾日都以為是撞邪了,後頭幾番試探,才知曉席沅原來正常了。
席甄今兒個也回來了,兄弟二人正在等著她。
「大姐。」席甄許久不見她,甚是親近。
韶華看著席甄,淺笑道,「四弟,長高了。」
「大姐,你怎的瞧著憔悴了不少?」席甄皺著眉頭,「可是謝家不好?」
韶華搖頭,「只因祖母病了。」
「謝老夫人?」席甄一愣,接著說道,「對了,十皇子那處也出事了。」
「出了何事?」韶華看著他問道。
「蓉貴妃這幾日鳳體抱恙,也不知怎的,久咳不止,十皇子甚是擔憂。」席甄接著道,「今兒個特意去侍疾,卻被蓉貴妃趕出去了。」
「趕出去?」韶華覺得蓉貴妃的病有些奇怪。
倘若只是普通的咳嗽,應當不會將十皇子攆出去。
「太醫可瞧了?」韶華繼續問道。
「瞧過了,只說是風寒。」席甄看著她,「我卻覺得不是。」
「你可是發現什麼了?」韶華看著席甄。
席甄點頭,「大姐,蓉貴妃最近咳的厲害,有時候還咳出血了。」
「陛下可知曉此事?」韶華覺得這裡頭必定還會有其他的事兒。
「陛下每日都會過來,不過蓉貴妃卻隱瞞了。」席甄斂眸。
「四弟,你明日便回宮,好好地陪著十皇子。」韶華想了想,「這幾日將蓉貴妃吐血的帕子拿出來。」
「好。」席甄點頭道。
「我會派人去你那處拿的。」韶華低聲道。
「大姐放心吧。」席甄點頭,知曉容貴妃當真是要出事了。
倘若蓉貴妃出事,那麼桓貴妃便少了一個對手。
韶華看向席沅,「大哥。」
「妹妹。」席沅溫聲道,「你隨我來。」
「好。」韶華點頭。
席甄並未跟過去,早先席沅便叮囑他了。
韶華跟著席沅去了他的書房,裡頭有一個密室。
席沅將幾封密函遞給她,「三皇子那處不容樂觀。」
「難道吳珵去了南邊?」韶華看向他。
「吳珵的手下遍布整個夕照。」席沅接著說道,「吳珵在邊關以流寇的身份作亂,實則他還有另外一個身份。」
「什麼?」韶華接著問道。
「乃是隱閣閣主。」席沅看著她。
「隱閣內有著最厲害的殺手。」席沅看著她,「妹妹,這個人不好對付。」
「十年,他竟然能夠做到這個地步。」韶華覺得吳珵這個人當真是比鄭海生狠。
席沅點頭,「所以,此人不容小覷。」
「大哥,你叫我來是?」韶華覺得席沅與她說的不止於此。
「父親那處傳來消息。」席沅低聲道,「拓跋玦乃是你母親臨終看中的託付終生的人,可是父親知曉,你是不願意的。」
「嗯。」韶華點頭。
「拓跋玦那處有婚約。」席沅低聲道,「倘若他拿婚約前來,怕是連陛下也不會拒絕。」
「婚約?」韶華皺著眉頭,「母親到底為何會看中拓跋玦?」
「這我不知。」席沅搖頭,「不過眼下的形勢不容樂觀。」
「難道會發生變故?」韶華挑眉。
「袁家被你保下了,接下來,謝家與蕭家便會成為被算計的對象。」席沅繼續道,「所以,謝家裡頭必定會出事兒。」
韶華知曉,眼下謝家裡頭也不知曉隱藏著多少人。
她低聲道,「我知道了。」
「你要當心才是,聽說謝老夫人病了,她的病來勢洶洶,倘若有人借著謝老夫人大做文章……」席沅看著她道,「妹妹,你要當心。」
「好。」韶華點頭。
席沅便又說了一些事情,韶華並未久留,回了謝家。
老夫人的病情越發地加重,謝家陷入了悲傷之中。
謝歡與謝蘭在等著她回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