平添了幾分小女人的嫵媚,怎麼看怎麼漂亮。
這天早上,夏念念一如既往的去藝術中心上班。
「霍老師,你來了?」坐在隔壁辦公桌的老師熱情地招呼。
夏念念五年前就改名叫「霍雨」,所以這裡的人都稱呼她「霍老師」。
「早啊,陳老師。」夏念念笑著說。
「麻煩你幫我看一下,我先去外面吃個早點。」
「好的。」
「謝謝啦!」
陳老師隨手把今天的報紙放下,就出去了。
夏念念眼睛直瞥了一眼,突然整個人就愣住了!
報紙上的標題是「御尊集團創始人莫長強老先生與世長辭」。
在夏念念的這一生里,給予她溫暖的那麼幾個人裡面。
莫老爺子算得上一個。
雖然莫老爺子和莫晉北的關係一直不好,但是平心而論,莫老爺子對夏念念還是很好的。
沒想到這個讓她敬重的老人竟然就這麼離開了。
新聞上說莫老爺子在這天的清晨溘然長逝了。
被人們發現的時候,他躺在自己的床上,手邊捏著一張全家福的照片。
據說他常常跟別人感嘆,他唯一的遺憾就是乖巧的孫媳婦去世的太早。
或許是心裡帶著遺憾離開的,但是他的遺容上表情卻是平靜的。
對於這個老人來說,死亡並不可怕。
他一生經歷的大風大浪太多了,平靜沒有痛苦的離開是好事。
他創辦了御尊集團,而且他親眼見到御尊集團在子孫的手裡更上一層樓。
莫老爺子的葬禮在他死後的第三天舉行,報紙媒體紛紛刊登了訃告。
夏念念在看到消息之後,整個人都震驚不已。
她太恨莫晉北了,這是她心中跨不過去的那道坎。
她連那個疼愛她的莫老爺子都沒有去關注。
但是再大的仇恨,在死後也就煙消雲散了。
何況莫老爺子從未虧待過夏念念。
夏念念臉上表情空白了很久,半晌之後才顫抖的用力捂住了臉,哭了出來。
這五年的時間過去得很快。
她先是假死,被霍月沉救了出來。
然後她又休養了半年,身體才漸漸恢復。
之後又遇到白善柔的事情,她被送到了B市。
現在她完全安頓了下來,竟然五年就這麼過去了。
她想起第一次見到莫老爺子的時候,他那張向來嚴厲的臉上對著她卻露出慈祥的笑容。
她心裡忍不住開始自責起來,她竟然連老人的最後一面都沒有見到。
夏念念緊緊咬著嘴唇,無聲的流著眼淚。
無論她有多麼恨莫晉北,卻沒有辦法恨那個疼愛她的老人。
她做了一個大膽的決定,她要去參加莫老爺子的葬禮。
她把這個決定告訴了霍月沉。
霍月沉猶豫了一下。
顫慄高空 夏念念跟他說,畢竟時間過去五年了,莫家的人可能都忘記她了。
去參加葬禮的人那麼多,沒有人會注意到她。
她就只是去送老爺子最後一程,然後就會回來,不會被人發現的。
霍月沉最終還是答應了。
霍月沉知道她的心切,買好了機票,連夜安排她去了T市。
從機場出來的時候已經是半夜了,霍月沉派了噹噹跟著夏念念。
全程都有霍月沉安排的人嚴密布控,夏念念回去T市的消息沒有人知道。
命運被偏移的軌道似乎就要歸位了……
–
「小少爺,今天必須要穿黑色的衣服。」
傭人拿來了一套黑色的小西裝,試圖勸說莫承佑穿上。
五歲的莫承佑臉上流露出天真可愛的表情。
「為什麼要穿黑色?你不知道我最討厭黑色了嗎?」
記憶中,他生日的那天,爸爸總是會穿上一身黑衣離開家去某個地方。
不肯帶他去,也從來都不陪他過生日。
這讓莫承佑很生氣。
所以他最最討厭黑色了!
傭人低聲道:「小少爺,你太公去世了,今天是他的葬禮。你聽話,別調皮了,把衣服穿上吧!」
「誰調皮了?」莫承佑稚嫩的臉上露出不屑的表情。
拜託!
不要把他當成小孩子好不好?
他早就不是三歲小孩了!
「莫承佑,你怎麼還沒準備好?」傳來一個低沉好聽的聲音。
聽到這個聲音,莫承佑原本不屑的小臉立刻變成了一張討好又狗腿的臉。
「爸爸,太公只是睡著了,他跟我說好了,叫我不能哭。」莫承佑嬉皮笑臉地說。
五年後的莫晉北整個人幾乎變了一個人,身上永遠都帶著冷冰冰的氣質。
昔日的花花公子,變成了禁慾總裁。
他俊美的面容並沒有太大的變化,不過他的心卻早就已經冷了死了。
看著兒子說著天真的話,他在心裡嘆息。
念念死了。
現在爺爺也死了。
他們都一個個的離他而去了。
如果死亡真的只是睡著了,那還會有醒來的一天嗎?
他沉聲道:「快把衣服穿好,今天不許嬉皮笑臉的!」
「是!」莫承佑倔強地吐了吐舌頭。
–
莫長強的葬禮在一座靈堂舉行。
整個靈堂都是一片莊重肅靜之色,到處都放置著鮮花。
有很多人來參加葬禮。
夏念念捧著一束白菊花放在門口,她不敢靠得太近,怕被認識她的莫家人發現。
而且,她也不想見到莫晉北和冷煙煙。
對於她來說,她失去的那個孩子是他們永遠都彌補不了的傷害。
突然,正在向賓客謝禮的莫晉北彷彿感受到了什麼。
他猛地抬頭。 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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就算自己多心了,那也不虧,赫王乃堂堂鎮北大將軍,常年邊疆,看對自己也算禮待,那自己做個逍遙王妃,相敬如賓也是極好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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五月中旬,天氣已是燥熱了起來,今年夏日來的也算格外早了。
整整一月,清媱與流光若水便趕著喜帕,喜服,累的不可開交。
清媱側躺在軟榻上小憩,流光輕輕的給清媱捏著頸子,若水將香爐里熏上紫檀香,拿著蒲扇給清媱納涼。
夢中,又閃現了如銀絛漫漫的杏花,自己彈著最喜愛的曲調,這一切美好都被那突如其來的的白衣男子打破,不斷向自己靠近靠近,兩人彼此呼吸彷彿都交纏在一起……
猛然驚醒,側坐起來,額頭也已是密密汗絲。
「若水,你且去給我倒杯茶來。」清媱嗓音還帶著睡醒朦朧的沙啞,又接著吩咐道,
「流光,你去放水罷,準備沐浴。」
「小姐,你肯定也是餓了,今日晚飯也未曾多用,我去小廚房做點蓮子羹你墊墊肚子可好?」
若水將茶端給清媱,接著說道。
嗓子微潤,也不似剛才那般難受的緊,清媱便道:「也好。」
待二人退下后,清媱怔了半晌,
自己怎會做這樣的夢,自己已快要為人婦……多年教養讓清媱自責愧疚不已,看來最近還是閑的慌了,才有心思胡思亂想。對,就是這樣,這樣不知是自我安慰還是自我默許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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閑人的日子總是分外難熬,忙人卻只覺得日子不夠用。
看著只綉好的裡衣和中衣,最為重要的外衣還未開始,便覺得焦頭爛額了。流光心靈手巧,若水善庖廚,自己從小喜愛讀書,撫琴皆能凈心,唯獨不善女工,只是勉勉強強拿的出手罷了。
情思入骨君可知 又看了看放在一旁的香囊,愣了愣。母親說等過些日子,赫王便是要親自登門納徵(又稱過大禮.類似今天的訂婚),正式請期(擇吉日完婚)。按照習俗男方到時會贈禮女方,女子便回禮以表心意。也就相當於定情信物了。
自己這輩子的歸宿,便就定下了……
「定情信物」? 家養小王妃 ,想到這個詞清媱便覺著甚是可笑,從未有情,何來一定?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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等到納徵之日,已是五月中旬,侯府也是一早便忙的不可開交。
未到辰時,流光若水便將清媱叫起穿戴收拾。
清媱本就生的慵懶,素日里都是辰卯之交才懶懶收拾起身,所以整個人看著便是焉秋秋的,睡眼迷濛,毫無精神。卻更顯的這眼中如含一汪春水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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今日清媱梳著京城未出閣少女標誌的垂鬟雙肖髻,只用一個碧玉芙蓉簪鎖著,身著一襲曳地望仙滾雪細紗裙,兩耳用青玉穆耳墜修飾,端莊而不失少女特有的俏皮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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註:因為是古言,今後文文里肯定會出現不少表示時間的詞,所以附上對應時辰表,十三希望各位闊愛閱文愉快阿!當然,知道的寶寶就不用看啦!
十二時辰與24小時對照表:
子時:23時—1時
丑時:1時—3時
寅時:3時—5時
卯時:5時—7時
辰時:7時—9時
巳時:9時—11時
午時:11時—13時
未時:13時—15時
申時:15時—17時
酉時:17時—19時
戌時:19時—21時
亥時:21時—23 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
巳時剛過,便聽小廝傳到:「赫王殿下到!」
來人在一波侍從護衛下走來。
身姿高大挺拔,薄唇微抿,眸光凜冽,身著滾綉金絲鑲邊廣袖黑衣,倒是不失莊重,只是,未免有些沉悶肅殺了些。
依舊一副猙獰的面具覆著,讓人望而生畏。
適逢休沐,侯府也是一片熱鬧。二房,三房老爺均同侯爺,敬林氏一道,早早在前廳等候赫王。雖說是一場家宴,但也少不得幾分官場氣息。
「參見赫王殿下!」
赫王踏門而入之時,眾人異口同聲,齊齊行禮。
「免禮,侯爺、夫人,各位大人客氣了。」回答道。
「禮不可廢,禮不可廢啊!王爺,請上座」敬天揚盡顯侯府當家本色。
「聽聞大小姐善音律,本王偶然得獲一把烏木琴,願與佳人相配。」便有侍從手捧琴盒裝好的禮物呈到侯爺面前。
「赫王殿下真是有心了,妾身先替小女謝過殿下!」敬林氏滿帶笑意的回答。
「春蓉,你且去聽竹苑瞧瞧大小姐在做甚,就說赫王殿下贈予烏木琴,讓大小姐過來一趟親自答謝罷」。
春蓉是敬林氏身邊的一等丫鬟,等敬林氏說完,便利索前往聽竹苑了。
約莫一刻鐘,春蓉便同清媱一同過來了。
膚如凝脂,一彎新月眉,鼻頭小巧,唇不點而朱,雙手相握放在身前走來,配著今日的服飾,輕紗飄飄,裙擺如芙蓉花盛放,隨著碎步搖曳生姿。
一舉一動無不彰顯大家閨秀的端莊明麗,溫婉動人,美的,觸目驚心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