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緊咬着嘴脣,倔強地看着眼鏡嬸。
“你再怎麼看我也沒用!以前的事情就算了,唐琅怎麼死的,我也不去跟你計較。但是!”眼鏡嬸斜睨了我一眼,又接着說道,“從現在開始,這宅子我們接管了,所以你可以走了。”
這下我是真的聽明白了。
“你是說,你讓我現在搬走?”我定定地看着她。
“不然呢?難不成你以爲,你還有資格住在這裏?”眼鏡嬸扶了扶自己的眼鏡。
“不行!我不會走的。”唐琅說過,讓我等他回來的,我怎麼可以走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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而且,這些人明擺着就是爲了自己的目的,根本就不是因爲在乎唐琅,我更不能走了。
“哼,我倒要看看,你怎麼賴着不走!”說完,眼鏡嬸一扭頭就上樓去了。
唐忠仁也只是看着我搖了搖頭。
這什麼意思?
可沒等我想明白呢,我就看見我的東西從天而降。
擡頭一看,眼鏡嬸還在二樓不停地往下扔東西。
我的衣服,行李,全都散落了一地。
“你怎麼可以這樣啊?”我擡頭憤怒地瞪着眼鏡嬸。
她不是一直以斯文自居嗎?不是一直把姿態擺得高高的嗎?這種潑婦的行爲,虧她做得出來。
眼鏡嬸像是還不夠過癮一樣,她尖叫道,“大嫂二嫂,你們出來。”
緊接着,原先還在書房裏翻找的兩個人就小跑着出來了。
“怎麼了怎麼了?”胖大媽看了一地的凌亂,慌慌張張地問道。
眼鏡嬸指了指我,“你們兩個,把她還有她的東西,全都給我丟出去!” 我顧不上臉上爲什麼火辣辣的,一把拽着唐麒的耳朵,“你小子,到底去哪裏了?”
唐麒被我擰着耳朵,頓時疼的嗷嗷直叫,“姐姐,鬆手,先鬆手。”
我鬆開了手,狠狠地瞪着他。
唐麒一邊揉着耳朵,一邊奇怪地問我,“姐姐,你怎麼在這外面啊?”
我一聽這個,好不容易壓下去的火氣噌的一下又竄了起來。
他竟然好意思問我?
“你問我爲什麼在這裏?哼!”我把頭扭到了另一邊。
唐麒尷尬地撓了撓頭,指着裏面燈火通明的宅子說道,“該不會是,她們把你趕出來的吧?”
“你說呢?”我沒好氣地哼了一聲,“你說說你這些都什麼奇葩長輩啊,一來就想把人家的房子賣掉,這是親戚該乾的事兒嗎?”
“不會吧?你說他們要賣掉我堂哥的房子?爲什麼?”唐麒很是驚訝地說道。
看着他好像完全不知情的樣子,我忽然不知道該說什麼好了。
我努了努裏面的方向,問道,“你怎麼不進去?”
唐麒學着我的樣子,蹲在牆根,笑嘻嘻地說道,“那你怎麼不進去啊。”
我聳了聳肩,說道,“她們都把我丟出來了,你覺得我還能進去嗎?再說了,這天也快亮了,再過一會兒我就得上班去了。”
說完,我把下巴靠在膝蓋上,靜靜地看着天上的明月,心說,再過幾天,就要到月中了吧。
大概是多了一個人的緣故,我竟然還有心情觀賞月亮,想想都覺得不可思議,這周圍可是圍了不少想吃我的傢伙呢。
想到這,我下意識地就往周圍看了看,發現竟然一個都不見了。
我側頭看了一眼這個跟我擺了同樣姿勢的少年,心想,這大概是他乾的吧。
兩個人沉默了一會兒之後,我忽然聽見唐麒悠悠地說道,“姐姐,對不起了!”
我沒有多想,以爲他是爲家裏人對我做的事情而道歉,擺了擺手說道,“算啦,反正都這樣了。而且,也不能全怪他們。”
想到唐麒似乎從來沒有問過我關於唐琅的任何問題,我忽然好奇地問道,“對了,你知道你堂哥死了嗎?”
唐麒點了點頭,“我知道。沒出來的時候爺爺就跟我說了。”
“什麼?”我完全沒有想到,唐麒竟然早就知道這件事情了。
那也就是說,其實那些人早就知道了唐琅死了的事情?
“對不起姐姐,我早就應該告訴你的。我只是不想你被捲進來,只是我沒想到,他們會用這種方式把你趕出來。”唐麒滿是歉意地看着我。
“你的意思是說,其實你早就知道他們來就是爲了打這棟房子的主意了?”
唐麒搖搖頭,“不全是,還有別的東西。”
我諷刺地看着他,“還有什麼?你們口中的寶貝?”
“對不起!”唐麒再一次對我說了這三個字。
我忽然有些看不透這個少年了,我一直以爲他是一個單純的還是,其實,單純的人是我。哦,不對,不是單純,我這叫做蠢!
我一言不發地看着唐麒,說實話,我已經不知道還有什麼好說的了。
過了一會兒,唐麒問道,“對了姐姐,搬出來之後,你打算住那裏?”
聽他這麼一說,我才真正認識到,我大概是沒辦法再住在這裏了。可是我的這個體制,我又能住哪兒呢?
唐麒看着我面露爲難,問道,“姐姐你怎麼了?”
我攤開手,無奈地說道,“你大概也知道,我就是一個容易招引一些東西的人,我這樣的,還真不知道該住哪裏才行。”
唐麒想了想,便從懷裏掏出一沓符紙遞給我,“這樣吧,姐姐,這些東西你留着護身吧,就當做是我對你的賠禮。”
我看着這些東西,有些想不明白他爲什麼這麼做,他不是說這些符紙很貴的嗎?
唐麒以爲我不會用這個,細心地解釋道,“這些東西其實不需要怎麼樣的,你只要貼身放好就行了,找到地方之後,在每一個門口貼一張,那些不乾淨的東西就不敢靠近你了。”
我心說,自己不就是因爲這個傢伙纔會無辜躺槍的嗎,這麼一想,我就心安理得地收下了這些符紙。
唐麒想了想,又交代道,“姐姐你千萬記住,這些符紙不能碰到水,上面的符文要是碰到水化開了,就沒效果了。”
我點點頭,算是接受了他的提醒。
看着唐麒,我不由得有些好奇這些日子他到底幹嘛去了。
唐麒被我盯得有些不好意思,不太自在地問道,“姐姐你看什麼?” 我們兩個就這麼一直坐在地上,聊了大半夜,等到天矇矇亮的時候,初升的太陽照在我的身上,感覺整個人都暖洋洋的。
我舒服地伸了伸快要僵住的四肢,然後對唐麒說道,“謝謝你,陪我坐了一晚上地板。”
唐麒有些羞澀地撓了撓頭,“姐姐你別這個客氣,要不是因爲我,你也不用在這裏坐一晚上的。”
我想想,他這麼說也對,我這麼慘,還真是因爲他的原因。
不過,看在他送了我那麼多符紙的份上,再加上他又陪我坐了一晚上,我決定原諒他了。
“天亮了,我得去上班了哦。”我說道。
“嗯,那我也回去了,有什麼事你記得找我啊,姐姐。”唐麒朝着我招了招手。
兩個人告完別之後,我就馬不停蹄地往醫院奔去。我得去請個假才行,因爲我沒地方住了。
來到了醫院之後,我直接找到了護士長。
“護士長,我今天想請個假。”我恭恭敬敬地站在護士長面前。
護士長正檢查者需要的東西,聽到我的聲音才擡起頭看了我一眼,“怎麼你也要請假?”
也?還有別人要請假嗎?
“額,除了我還有誰啊?”
護士長沒好氣地說道,“還有誰,陳玉啊。這小妮子,說什麼今天不想上班,讓我放她一天假。要是個個都跟她一樣,醫院還要不要開了?我還不想上班呢?”
我尷尬地聽着護士長嘮嘮叨叨地說了一大堆,然後怯生生地問道,“那個,我真的有事情,能請假嗎?”
護士長沒有想到她說了這麼一大堆,還是沒打消我請假的念頭。
“什麼事?”護士長把東西往桌子上一丟,冷冰冰地問道。
“那個,我沒房子住了,我得去找個房子。”
幸虧前兩天才領了工資,要不然的話,我連租房子的錢都沒有。
“租房子?”護士長奇怪地看了我一眼,“你不是有房子住嗎?”
我的導演時代 “呵呵,以前有,現在沒有了。”我尷尬地笑了笑。
“那行吧,假我批了,不過我可跟你說,今晚你得來值班,現在還沒招到新的人,咱們這人手不夠,知道嗎?”
我趕緊點點頭,“是是是,我儘快租到房子就過來。”
說完我朝她鞠了一下躬,趕緊離開了護士站。
說真的,護士長不板着臉的時候,還挺好的,可今天見識到了她發火的樣子,我真心覺得以後千萬不要惹着她的好。
就這樣,我左邊揣着錢,右邊揣着符紙,就這麼漫無目的的在大街上開始找起了房子。
我本以爲這一次會跟上次那樣,逮着誰都不願意租房子給我,結果才找了第一家,我就順利把房子租下來了。
這是一個一居室的套房,雖然破了點,但是看着倒是還可以。
因爲錢不多,我便跟房東磨了半天,最後才同意押一付一。
連房租帶押金一起,我一共交了2000塊錢。簽完了合同之後,房東就把鑰匙給我了。
我簡單地收拾了一下新租的房子,還去超市買了點日常用品。
回來之後,我按照唐麒所說的那樣,在每一個門口都貼着一張符紙。
幸虧這是小閣樓,而且對面也沒有人住,要不然我還真擔心會被人當成怪物來看的。
這年頭還有誰會在門口貼符紙啊。
做好了這一切之後,我就算是正式住進來了。
一連好幾天,日子都過得十分平常。而我,也離開唐宅一個多星期了。
因爲有符紙的緣故,所以我這段時間以來,一直平平安安的,既沒有碰到什麼奇怪的事情,也沒有發現哪裏不對勁的地方。
我原以爲,沒有了天珠,我一定會再一次被那些不乾淨的東西纏上的,沒有想到唐麒的符紙這麼管用。
我想,既然這樣,那是不是可以說,我以後其實也可以不用戴天珠了,也不用非得住在唐宅了呢?
想到這裏,我的心忽然揪了一下。
我絕對不承認,自己竟然有點捨不得那棟老宅子,還有那個人。
日子變得平淡而繁忙,醫院裏也給我們這個護士站招了一個新的員工。
我以爲自己遠離了唐家的那些紛爭,卻完全沒有想到,即便我搬了出來,還是沒能逃開這個旋渦。
這天,當我下班的回到新住處的時候,門前竟然站着一個陌生的男人。
他的裝扮看起來挺時尚的,頭上還剪了一個時尚的飛機頭,身穿着一件黑色的馬甲,腳上套了一雙休閒鞋。
從背影上來看,這應該是一個挺年輕的少年。
要不是他在我沒開口之間就轉過了身,我差點就以爲這個人是唐麒了。
可當他轉過身來的時候,我才發現自己認錯了人,幾乎要脫口而出的話生生嚥了回去。
這個人到底是誰?
那人看見我的第一句話就是,“沒想到你竟然在這。”
這是什麼意思?
我不明所以地看着眼前的這個陌生男人,不知道他這莫名其妙的話到底是什麼意思?
或者說,他認錯人了?
“你不用猜了,我找的就是你!”陌生的男人像是知道我內心的想法一樣。
找我?
這真是一個新鮮的詞語,從小到大,我從來沒有聽到有人說過找我。
看着我還是一言不發,陌生的男人假裝咳嗽了兩下,然後說道,“哦,對了,忘了自我介紹,我叫唐麟,唐麒的弟弟。”
唐麟?他來找我幹什麼?
“你不用害怕,我不會對你怎麼樣的?相反,我是來追求你的。”唐麟故意擺出了一個帥氣的姿勢,還朝我拋了一個媚眼。
這是什麼情況!
雖然說長這麼大,還從來沒有人向我表白過,我還是很期待能有人對我來這麼一次的。
但是如果是一個從來沒有見過的人忽然冒出來,第一件事情就是向我表白,這無論如何也是沒辦法接受的不是嗎?
我假笑了一下,說道,“唐麟是吧,你來找我有什麼事?至於追求什麼的,這種玩笑還是不要開的比較好。咱們不熟!”
唐麟笑了笑,說道,“看不出來,你還挺有個性的嘛。”
這算什麼個性,是個正常人都會這麼做的好嗎?
“既然這樣,那我換個方式好了,今晚我請你吃個飯,約不?”
“對不起,我們不約!”我沒好氣地說道。
我的1982 說罷我就準備越過他開門進屋。
沒等我走過去手臂就被他一把拽住了。
“你幹什麼!”我不高興起呵斥道。
唐麟卻彷彿沒有發現我的怒火一樣,他我行我素地拽着我,頭還湊過來嗅了嗅。
“走開!再不走開我喊人了啊。”我用力地掙開他的手,狠狠地說道。
這手臂被他拽的,疼死我了!
唐麟看了看我揉手臂的動作,嘴裏說着抱歉的話,可臉上卻完全沒有一點歉疚的意思。
我一點也不想搭理他,我只想回家!
跟唐麒相比較,我一點也不喜歡這個人,哪怕他的名字跟唐麒差不多,我還是對他沒有一點點的好感。
久愛成疾,前夫入戲太深 他給我的感覺只有一個,那就是他很危險,我一定要離他遠點!
就在我正準備進屋的時候,唐麟的聲音在我的身後響了起來,“你就不想知道,爲什麼唐琅這麼久都沒有回來嗎?”
唐琅怎麼了?
我回過頭來看着他。
唐麟嗤笑一聲,“你果然知道唐琅的存在,哈哈哈!唐麒那個蠢貨,竟然跟我說你不是唐琅的命定之人,要不是我特意過來驗證一下,我還真的就相信那個蠢貨的話了。”
什麼命定之人?
他這句話又是什麼意思?